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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
[2004-2-7]
作者：长乐未央
第十五章
月光寂寥地洒在虚掩的窗户上，艾俄罗斯小心地掖好撒加的被子，才合眼躺好。
身边的撒加翻了个身，被褥析析嗦嗦地响着，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颊上，耳边传来了清朗好听的声音：“艾俄罗斯，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聊了呢？”
“唔……”睡意正浓，艾俄罗斯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声。
“艾俄罗斯，艾俄罗斯，”撒加半支起上身，蹙起好看的眉，不依不饶地摇着艾俄罗斯，“你在听吗？”
“哦……”艾俄罗斯勉强抬起眼皮，本能地伸出左手去抚撒加的眉心，被撒加一把抓过去。
撒加抱住艾俄罗斯的左臂，脸颊蹭了蹭带着温度的衣料，舒服地半眯起眼：“艾俄罗斯，不要做捕快了好不好！”
“啊？”艾俄罗斯的睡意霎时去了一半，而肇事者依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吐出吓人的话语。
“我来养你好不好？”
“你在说什么啊？”艾俄罗斯简直哭笑不得，“别再开玩笑了。”
“不是玩笑！”撒加掐了艾俄罗斯的手一把，将下巴安在他的左肩，将艾俄罗斯的脸扳到正对他的方向，“我是认真的！”
“我不是都住在你那里了吗？”艾俄罗斯苦笑着再次掖好被掀起的被子。
撒加乖乖躺好，仍然不肯放开艾俄罗斯的手：“你成天就知道工作，想要找你都难，我家就和客栈差不多！”
艾俄罗斯歪歪嘴，无奈地笑：“有人给客栈做家务的吗？”
“所以说让我养啊！”撒加斜身趴到艾俄罗斯身上，“你看，你会做饭洗衣打扫，什么都难不倒你，好端端的贤妻良母不做当什么捕快啊！”
“什么叫贤妻良母啊？”艾俄罗斯再一次哭笑不得，“不要随便乱说好不好！”
“我哪有？”撒加噘着嘴，“你到底答不答应？”
“这种事……撒加，已经是后半夜了，再不睡明天就起不来了。”
“别想岔开！”撒加又掐了一把，“答不答应说清楚！”
答不答应？当然不了，捕快做得好好的干嘛要放弃！可是他不敢说！撒加话中的强硬艾俄罗斯清楚得很，要是不答应今晚就别想睡了。艾俄罗斯那个头大啊！到底要怎么说好呢？
“我说，撒加……”支吾了半晌，没有听到身边的人有任何回应，艾俄罗斯抬起头，才发现撒加已经睡着了，蝶翼般的睫毛轻扇着，鼻息轻柔而均匀。
还好！艾俄罗斯松了口气，在尽量不惊扰撒加的情况下挪了挪身子，让他平躺下来，盖好共用的被子，一阵睡意席卷了上来。
夜，正浓。
“师尊，我们真的要这样……”沉舟努力搜索着一个可以代替“落荒而逃”这个词而又不会被骂成“目无尊长”的词，可惜的是，找不到！
“你懂什么？”史昂确认了一下假胡子够牢固，大步流星地朝宫门外走去，“知道什么叫夜长梦多吗？我好不容易求来皇上的出宫令牌，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拖得越久越危险！”
沉舟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难道师尊是怕被皇上发觉吗？我听说皇上颇好男风……”
“胡说什么？”史昂拂尘一甩就是一记爆栗，“被听见你小命就没了！”
“难道是真……”
“胡言乱语！”史昂继续疾行，“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知道谁会找来吗？瘟神！”
“什么……”史昂的脚步骤然停住，沉舟一个没刹住差点撞上他的后背，抬头时终于明白了瘟神到底是指谁。
宫门外不远处，一名女子拎着张小马扎端坐在夜色中。
史昂一个箭步冲到暗除，拎起沉舟的衣领横眉竖目好不吓人：“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沉舟忙不迭地摇头，“她是来找师尊您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史昂顾做深沉片刻，一把抓过沉舟耳语起来，听得他直摇手。
“不行不行！这太……”
“怕什么？反正天黑看不清！”
“……”
一名老道贼头贼脑地溜出宫门，挨着宫墙一步一步挪。童任女两眼一亮，飞身就冲过去，到了半路猛地停住，转身去追稍后出宫撒腿狂奔的普通道士。
“小昂昂啊！我等你这么多天你怎么可以对我用这种手段呢！太伤我的心了！”
老道抬起一张年轻的脸，叹了口气：“师尊，我已经尽力了，你也知道她的厉害……”
艾俄罗斯是被热醒的。
睡到一半突然透不过气，怀里多了个温热的东西，全身被什么东西缠得紧紧的，任谁都睡不下去。
身上粘粘的，背后像是出了场大汗般……不是像，而是确实出了场汗！艾俄罗斯睁开眼，才发现撒加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蹭进了他怀里，两人身上的被子卷得紧紧的。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卷被子啊？艾俄罗斯摇头，才发现脖子也粘粘的。看来不去擦个澡不行了，以撒加的洁癖是绝对无法忍受身边有个人一身汗臭的。艾俄罗斯叹气。何况两个人挨得这么近。
小心翼翼地移开身子，艾俄罗斯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下了床，将被子盖好，无声无息地出了房门。
床上的撒加翻了个身，突然觉得怀里空了，一惊之下睁开眼弹起来，迷离的目光扫过刚才艾俄罗斯躺的地方，愣愣地坐着。
一阵凉风穿过窗缝吹进来，撒加猛地打了个哆嗦。
一个人，好冷。
月光在艾俄罗斯小麦色的健美身躯上镀上一层乳白，清凉的井水自他的头上浇下，迅速淌遍了全身。他抓过井台上的毛井，草草擦了几下，便穿好衣服往回走。
“撒加？”推开房门，是坐在床上的蓝发青年茫然的表情，艾俄罗斯心里一惊，走上去坐到床边，关心地按住撒加的双肩，“睡不着吗？”
撒加双眼一合，倒进艾俄罗斯怀里。
艾俄罗斯小心地将撒加放回枕头，轻手轻脚地上了才床，一扬手盖好了被子。
身旁的撒加本能地向热源靠了过去。
天光乍现，艾俄罗斯像往常一样准时醒来。
“撒加，该起了，还要上早朝呢！”轻声唤着怀里的人，也知道这种音量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就是狠不下心大声吵他。
撒加翻了个身，侧到一旁，用被子蒙住头，不去理会那扰人清梦的声音。
“撒加，撒加！”有些哭笑不得地拉下被子，艾俄罗斯还是提不起音量。
尽管是在睡梦中，撒加还是出了声：“就说我宿醉未醒嘛……”
“好吧……”无奈地答应，艾俄罗斯再一次盖好撒加的被子不去吵他。
“热……”撒加一翻身，被子又滑了下去。
“撒加！”艾俄罗斯苦笑着将被子拉回去，一瞬间看晃了撒加的睡容。
和小时候一点没变呢！艾俄罗斯将撒加脸上的海蓝色发丝拢到一边，笑得落寞。假如谁也不会长大,那该多好。
突然有人敲门，艾俄罗斯翻身下床，顺手披上一件外衣开了门。
门外是阿布罗迪略显焦灼的美丽容颜，才开门便迫不及待地说：“不好了，大哥！昨晚卡妙和米罗彻夜未归！”
“你说什么！”加隆一脚踢翻锁匠铺，拎着锁匠的衣领就要揍人，“什么叫开不了！”
“这个……”锁匠手舞足蹈，“小人实在没那个本事，造这个乌金环的人手艺远在我之上……”
“鬼扯！”加隆瞪大眼，“我问了十几家铺子，都说你最强，还不给我开！”
“唉！你找他也没用的。”加隆头一转，只见一个叫花子站在一旁，看着他手腕上的乌金环。
“老头，你说什么！”加隆放下锁匠，转而抓住叫花子。
叫花子也不躲闪，任他抓着，仿佛已经沉浸在往事中，良久才长叹道：“往事不堪回首，你就别问了！”
“什么往事？”
“唉！”叫花子叹道，“想当年，我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表妹……”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乌金环名叫龙环，原有一对，另一只叫凤镯，是我俩成亲的信物……”
“你是童虎帮主？”童虎点头，加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居然纵容自己的老婆……”
“你有所不知！”童虎摇头长叹，“当年她也对我和别人做过同样的事，将凤镯套在别人手上，幸而我找来钥匙解了锁。她一气之下毁了钥匙，说要我们一辈子解不了。唉！往事不堪回首！”
“没有钥匙？”加隆石化，这个打击太大了！
“没有，”童虎摇头，轻轻松松溜出他的手心，转眼便在数丈之外，“你好自为之吧！还有一点，龙环凤镯镶嵌了阴阳石，距离太近是要吸到一起的。”
加隆僵直地立在风中，几片数叶卷来打在他身上。
“加隆，你怎么了？”艾俄罗斯摇了摇手，他已经看了一会儿了，“这是几？”
“穆呢？”加隆挥开他的手，一把揪住艾俄罗斯，“他一定可以开锁的！”
“你也知道他在逃命，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艾俄罗斯掰开他的手，表情严肃，“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卡妙和米罗不见了。”
“……你的身份不同，怎能做出这种事！”
“母亲你那么想他，我当然要想办法了！”
“这不是借口……”
口鼻中的甜香散去，卡妙依稀听出是两个人在吵架，有些吃力地睁开眼。
“你醒了？”站在床边的是一名服饰华丽的贵妇，身边是那天在市集见到的小女孩。
卡妙皱了皱眉，冰蓝的眸子渐渐有了焦距，贵妇的容貌清晰起来。
“米罗？”
“我不是。”贵妇微笑着，身上的威严与气势是米罗身上所找不到的。尽管如此，那张脸却分明是五官纤细化的米罗，蓝色的卷发和宝蓝色的眸子更是不容错认。
“您是……”卡妙本能地用了敬语。
“她是我母亲，角端的叶伽罗女王，”小女孩挤过来，笑容和米罗一模一样，“我叫美罗，我大哥叫米罗。”
“你们是米罗的……”
“我是米罗的母亲。”叶伽罗女王颔首致意。
“那这里……”
“这里是角端和中土的边境上的行宫。”插话的又是美罗。
“不行，我必须离开这里！”卡妙一翻身就想下床，一阵晕眩让他倒回床上。
“美罗，你来解释这场无聊的闹剧！”女王冷冷的呵斥。
“对不起啦！”美罗委屈地扁扁嘴，“因为母亲你想大哥，可是他又不肯回来，我只好把他的朋友弄来了。”
“住口！我一听说你闯的祸就从王都赶来，你是角端的公主，一国的储君，怎能做出这种强盗行径！”
“那是因为……”美罗的声音小下去。
女王转向卡妙，微微颔首：“很抱歉，是我女儿不懂事。我会派人将你送回去的。”
“可是大哥已经……”
“那是宣夜宫的事，与你我无关。你找宣夜宫的人是怎么回事？”
“因为青龙知道大哥的下落嘛！”
一名女官急匆匆地冲进房间，撞翻了黄铜香炉：“王，公主，不好了，有一大群有羌兵朝这里来了！”
“到底是谁将这次秘密出行透露出去的？”叶伽罗女王端左在正厅的王座上，冷冷扫视着厅下为数不多的随行官员。整个大厅被她的气势完全笼罩。
“有羌人大概多少？”
“大约有五百骑兵，二百步兵。”侍卫长冷汗直流。
“有多远？大概多久到？”
“现在而百里外，不到两个时辰就到。”
“行宫有多少守卫？”
“不到四十。”
“很好！”女王站起身，四顾冷笑，“在座诸位值得动用七百人，看来也不算廉价了。”
“王，我们快逃吧！”
“往哪里逃？最近的驻军也在二百里外，莽莽草原，逃到哪里都会被抓住。”
“我可以帮忙。”站在屏风后听了许久的卡妙忍不住站了出来。
女王的表情霎时柔和了下来：“很抱歉将你卷进来，外面有一匹千里马，你可以驾着它逃走。”
“将妇孺丢下不管，我做不到。”
女王微笑着站起来，走到卡妙身前：“我角端的女人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闺秀，你大可放心逃走，还请你多照顾米罗。”
“这不……”
“母亲，让我去吧！我会尽快将救兵带来的！”美罗拦住卡妙，“身为王储，这种时候绝不能畏首畏尾，这是我的职责。”
“你去吧！”女王将配剑交给美罗，“但是不能让你骑马，必须让别人先逃。”
“请等一下……”
女王回过头按住卡妙。“没关系，我女儿的轻功很好，”脸上是一个母亲的微笑，“我们母女的一生都要献给角端。我希望，至少我的儿子可以幸福。”
怎么走？美罗藏在草丛中，戒备地望着越逼越近的烟尘。要求救兵，只能从有羌兵之间穿过去。
一只手突然抓起了她的后领，像拎小白兔一样把她拎了起来，美罗惶恐地抬眼，两双宝蓝色的眼睛相对上。
大眼瞪小眼。
美罗小声地嗫嚅：“请问……你是……我哥吗？”
米罗眼神凶恶地看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在她眼前晃了晃：“这几个鬼字是你写的吧！”
不看也知道那上面写什么。美罗缩着头，暗自吐舌头。“他在我这里，要找就来角端”是她写的没错啦。
“但是……”
米罗拎着她就走：“带我去见卡妙，再做这种事情当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行不行！”美罗慌慌张张地挣扎起来，“有羌兵要来了，我要先去找救兵！”
“这关我什么事？”
“卡妙哥哥还在行宫里啊！”
“以我们的轻功要逃有什么难的？”
“可是卡妙哥哥不肯走啊！”
米罗愣住，一边走来走去一边碎碎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怎么不早说！”
美罗委屈地缩了一下：“我现在要去请救兵，你就别抓着我了。”
“救兵在哪里？”米罗站住，瞪着还被他拎在半空中的美罗。
“二百里外……”
“二百里外！”米罗跳起来，“等救兵来了就全完了！小姑娘！”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美罗红着眼圈不甘示弱地顶回去。
“正好风向差不多，一把火就够了！”
“不行！”美罗瞪米罗，“这草原上牧民逾千，你火烧草原和断他们的生计有什么两样！”
“那你有什么办法？”米罗嘲讽地笑笑。
“没有……”美罗小声的嘟哝了一句，马上补充，“那也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想怎么样！”米罗冷笑一声，展开轻功，“这附近有牧民吗？”
“有啦！在那边就有，”美罗指出一个方向，旋即苦着小脸，“放开我啦！我的脖子要断了！”
“少废话！我拎你比较快！”
“要我的马！你们走！快走！不要再来了！”中年的牧人一听到两人的来意，就举起棍子砍去。
“求求你们！我们要救人啊！”美罗快要急哭了。
“不行！马是我的命根子，少一匹我和你拼了！”
“喂喂，老头！”米罗拍拍他，“你们的王快被有羌兵杀了，你还要马？”
“有羌兵？”牧人跳起来，“怎么不早说！他们三天两头抢马，我早受不了了！要多少马你们尽管说！”
米罗和美罗互相翻了个白眼。
“冲啊！抓住角端人！”有羌兵呐喊着策马狂奔，行宫已经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头儿，有一群马冲过来了！”前锋大喊。
“什么？”指挥的抬眼一看。好家伙！少说有两百匹马，正向他们冲过来，眼看就要到了。
“快闪开！”
来不及了，骑兵胯下的战马掉转方向冲着马群追去。
“怎么回事！快拉住它们！”指挥的东倒西歪地大喊，他的马也不听使唤了。
“救命啊！”骑兵阵全乱了，所有的马都冲着外来的马群追去，不少人摔下马背。
“不好了，快逃啊！”稍落后一点的步兵阵被那阵仗吓住，荒不择路地想跑，被马群踩过去，非死即伤。
“我的马啊！”
马群来处站着三个人，米罗狂笑，美罗看得目瞪口呆，牧民喃喃自语：“两百匹发情的母马……原来如此。”
“看吧！这就叫美马计！啊哈哈哈！”米罗狂拍牧民的肩，“老哥，这会多亏你肯帮忙了！”
“呵呵！”牧民憨笑，“原来有羌人真的只用公马上战场啊！”
“这一次多亏你了！”美罗俯身掀开裤腿，从靴子中掏出一把小刀递给牧民，“这是王室信物，你可以拿它去找罗罕多将军，他会补偿你的损失的。”
“不用了！”牧民很豪气地拍拍手上的马笛，“它们还会回来的，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们让我多了几百匹公马！”
那种事不值得高兴吧？美罗翻着白眼，没留意又被拎了起来。
“这回该算算咱俩的帐了吧，小姑娘！”
“王，有羌兵突然溃散了！”侍卫冲进大厅报告。
“真有此事！”女王惊喜地站起身，“角端大神保佑！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侍卫突然站起来，抽出腰间配刀，“去死吧！”
“嗖”的一声，一根银针飞来，正中侍卫的后背，他当场毙命。
“什么叫‘角端大神保佑’？就会指望神的话你们早完了！”懒洋洋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米罗拎着美罗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你是……”叶伽罗女王惊地说不出话来。
美罗挣扎着下了地，整整衣服摆出王家威仪，对目瞪口呆的官员们喝道：“看什么！还不快拜见王子！这一次多亏他，我们才能安然无恙。”
“拜见王子！”
“好了！”米罗一挥手，径直走到女王面前，“你……”不知该说什么好，“是你把卡妙卷进来的吗？”
“不要怪母亲！”美罗挡住他，“是我的主意，和母亲无关！要不是你总也不来看母亲，我需要用这种手段吗！”
“小孩子少插嘴！”
“住口！你知道父母是多么宝贵的存在吗！你怎么可以毫不珍惜！”米罗抬眼看去，角落里拎着一把还在淌血的剑，神色不豫的人，分明是卡妙。
“妙妙啊！”米罗想都不想，扑过去一把抱住卡妙，“我好担心你啊！”
形象破裂！美罗觉得自己心目中那个酷酷的哥哥的影子全没了，其他人也呆愣着瞠大了眼盯着那两人，确切地说是盯着米罗。
“好了，别人都在看！”卡妙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妙妙啊！你刚才出了什么事啊！怎么天冰剑都是血！”
“我没事，”卡妙向也看呆了的女王点点头，又觉得这种事不需要点头，“刚才后园有一群刺客，我去处理了一下。”
“啊？是吗？”女王的表情严重僵硬。
“叶伽罗！去死吧！”一名女官抽出怀里的短剑向女王刺去。
那两个人太近了！所有的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啊！”女官一声惨叫跌倒，女王手中已多了一把淌血的剑。
“你不是……把剑给了……”捂住腹部的伤，嘴角流出鲜红的血，女官不能置信地指着剑。
“我早就怀疑身边有内奸了，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被千翼知道，只好用这种方法逼你出来，”女王冷冷地巡视四周，“只是没想到，你会和敌国串通。”
“是你的错……千翼亲王文武双全，你却把储君之位传给这个小姑娘，”女官血红的眼睛瞪着美罗，美罗沉着脸冷视，“你还杀了亲王。”
“千翼谋反，人人得而诛之，”女王毫无表情，“念你跟随我多年，我今天就赐你一个全尸。”
卡妙别开脸，不去看也不去听，只是冷冷地看着米罗：“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知道啦！”米罗苦着脸，眼角余光扫过窗外一道一闪而逝的人影，“妙妙啊，我们先去王都再说好不好？”
女王惊喜地抬起脸，美罗却一脸疑惑。
他什么时候这么合作过了？
“找到卡妙了吗？”艾俄罗斯回头，看见一头熟悉的银发。
“奥路菲？”惊喜地一拍他的肩，艾俄罗斯又摇了摇头，“没有。对了，听说你要成亲了！”
“是啊！”奥路菲笑地一脸幸福，“小侯爷为尤丽迪丝赎了身，她现在住侯府。”
“你那个妹妹……”
“贝瑟芬妮吗？”奥路菲微笑，“小侯爷喜欢她得紧呢！现在也在那里。”
“哎呀！”艾俄罗斯一拍脑袋，“我都忘了，当年你帮六扇门干过，到现在名字都没勾掉。不过有了家室可不能再做下去了。”
奥路菲微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果然是有家的人啊！”艾俄罗斯拍他。
羞涩地笑笑，奥路菲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丞相还好吗？”
“怎么突然问他？”
“不，只是想起件事，听说永欣公主要嫁给他呢！”奥路菲摆摆手，“也只是听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送，”艾俄罗斯摆摆手，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要成亲了吗？”落寞地笑笑，艾俄罗斯转过身，“我也该放手了。”
关于角端：角端是政教合一的国家，女子从事政治生产工作，男子从事军事。可以说角端的男子一生下来就要被送去训练，和斯巴达有得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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