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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移魂
[2004-2-7]
作者：路尼
（七）
《女大学生杀人案告破！》
撒加把报纸扔在桌子上，郁闷地抽着烟。最后一切还是推到了潘多拉的身上。虽然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警局的压力太大了。上面有政府，下面有民众，再不破案，警察恐怕都要集体自杀谢罪了。但是，一切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撒加抬起头，看向床上，上面正睡着最让他郁闷的东西——加隆。
撒加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同意让这小子留下住。昨晚打开门时，撒加几乎不敢相信，加隆居然还敢来找他，上次被他轰走还不长记性吗！可那小子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说他跟父亲吵架就跑出来，没地方去了。撒加给父亲打了个电话，通知他加隆在这里，他本意是希望父亲能来把加隆接走，可谁知父亲说加隆在他那里很放心，多住几天没关系。无奈他只能把加隆留下了。更让他恼火的是，加隆居然霸占了他的床，害他只能在沙发上过夜。
想到这里，撒加更是恨不得把加隆从床上揪起来，扔出去。而床上的加隆对撒加的想法自然是一无所知，仍旧继续霸占着床做梦。撒加瞪了加隆半天，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进厨房，开始准备两人份的早餐。
“好香啊！”撒加端着早餐出来的时候，发现加隆已经坐在桌前等了。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我早就醒了！”
“那你干吗不起来？”
“我那儿敢啊！”加隆一脸委屈地说。“你一直瞪着我，一幅要把我丢出去的样子，我要是真的醒了就起，早被你赶出大门了！”
撒加真的是觉得自己拿加隆没办法了。他现在根本搞不清自己对加隆到底是什么感情。从血缘上，他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是从感情上，加隆的母亲从自己的母亲身边抢走了父亲，造成了自己童年的阴影。而每次看见加隆就好像看见了父亲背叛母亲的证据，所以他从来没把他当弟弟看，也很少对他关心，说话也是冷言冷语的。可是那小子却特别爱缠着他，老是喜欢跟在他后面。
看着一脸笑容，吃着早餐的加隆，撒加突然想起了几天前迪斯对他说的话。
“你那天真不该把你弟弟轰走。万一他碰到那个杀人狂怎么办？”
“我说了多少次了，他不是我弟弟。再说，他碰不碰到关我什么事！”
“真是无情呐！他好歹是你的同胞兄弟。”
“我们只有一半血缘相同。”
“有一半已经很幸福了，我倒是想找一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呢！”迪斯有些落寞地说。“我不奢望有一半，哪怕四分之一或者八分之一也行啊！……可惜……那是不可能的……我家里已经没有别人了……能有一个跟你有一半血缘的人在这世界上，而且还在你的身边，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幸福？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撒加有些想不透，如果幸福就是那么简单，那么这个地球上每天忙忙碌碌的人们都是在追求些什么？
“喂！回魂了～～～～～～～～”加隆在撒加眼前挥了挥手。“发什么呆啊！早餐都凉了！”
“没什么！你快吃吧！”
“我已经吃完了，我看你好像也不饿，不如你的蛋就给我吧！”加隆说着就用叉子去叉撒加盘子里的煎蛋。
撒加赶紧把盘子端了起来。“休想！你自己不是有吗！”
“我还想吃！”
“想吃自己做！”
“别那么无情嘛！”
“喂！面包还我！”
“拿煎蛋来换！”
……
半个小时后，兄弟俩终于结束了早餐争夺战。
“我要去雕塑馆，你去不去？”撒加问，他开始觉得跟加隆和平相处也不是很难。
“真的？你要带我去？”加隆有点不敢相信，撒加会主动提出带自己出去。
“不去算了！”撒加作势要出门。
“去、去，等我换衣服！”加隆怎么可能放过跟撒加一起出去的机会呢。
两人来到雕塑馆，撒加从一进门就把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仔仔细细地察看一遍，不仅是雕像，其他的任何东西，每个角落都是。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加隆好奇地问。
“潘多拉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撒加回答道。“她和一个朋友来这里参观，接着就失踪了。三天后，凶案发生了。”
“那这里一定有问题了？”
“应该会有线索吧！她那纤细的手腕，不可能拧的断那些人的脖子。我记得她朋友说过，最后看见她时她正站在一座喷泉雕像前。”
“是不是那个？”加隆指着前面说道。
撒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楼梯口处，有一个巨大的喷泉雕像。雕像是希腊风格的，一个年轻英俊的战士右手持一把剑，但剑是断的，左手也从手腕稍上一点的部位断掉了，他的头部也不完整，虽然脸部完好无损，但大脑的部位却完全没有，好像是被碰掉了。水就从他头部的破裂处里流出来。
“好漂亮的雕像！”加隆赞叹道。
撒加看着雕像，想找出一些线索。
“你认为潘多拉不是凶手？”
“因为她的脑子也没了。当然，警局试图证明她就是凶手……”撒加无奈地说。
“因为他们只相信他们看到的事情。”加隆一脸认真地说。“我肯定潘多拉不是凶手！”
“肯定？凭什么？”
“我想应该是有些邪恶的东西跑到了她的脑袋里，现在又跑了出去。”
撒加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很明显，他并不赞同加隆的推测。
“她是大学生，压力应该比我这个高中生大。”加隆继续推测着。“因为压力过大，她有些撑不住了，所以就受到了某些邪恶东西的袭击。”
“邪恶的东西？”撒加觉得加隆说得有点道理。他仔细观察着雕像，除去那不完整的头部让他有些不舒服外，一切都很正常。
“这只是一座石像而已。”加隆说。“我憎恨不朽的东西！！！”
撒加看着他，没有说话。
兄弟俩都没有发现，此时二楼的柱子后面，瞬正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撒加和迪斯走进法医验尸室时，童虎正在洗去手上的鲜血。
“老头子，潘多拉的父亲希望能把她领回去安葬。”迪斯说。
童虎拿起一张X光片说：“她的大脑没有丢！它们在一个角落里收缩干燥了，而且周围还充满了腐烂物。”
撒加接过X光片，认真研究起来。“那她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我也不清楚啊！”童虎说。“整个大脑已经丧失了机能，她竟然还可以活那么久，还能走路。我倒是很希望能把她的大脑保留在这里，真是神奇的东西！”
迪斯看了看光片说：“她生病了？大脑变异？”
“问题是，她的大脑这样，她怎么可能杀人？”撒加不解地说。
迪斯瞥了他一眼说：“事实上是，她的确杀了人。”
“而且有物证的！”站在一旁的助手说道。
“他不是个大男人，她怎么可能拧断那些人的脖子？”撒加问。
“她的潜能。”助手说。“母亲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可以举起一辆汽车。”
“别开玩笑了！”撒加撇了撇嘴。“有什么事能刺激她的潜能杀这么多人！”
“这些都不重要啊！”迪斯坐在椅子上晃来晃去地说。“事实是她杀了９个人，还有两个差点被她杀死，她被抓住了，然后死了。记住，这个案子已经了结了，完结了！！”
“等一下！”撒加看着迪斯说道。“我再说一次……”
“没什么好说的了……”
“没有大脑，她要怎么想？怎么决定她要做的事？”
“她当然可以想，不然她怎么做出这些事。事实就是这样！你这家伙，怎么净想些奇怪的事！”
“你们两个不要一天到晚为这种问题争来争去！！”童虎忍不住说话了。
这时，撒加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撒加接了起来。
“撒加？”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撒加觉得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是的，你是谁？”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而是传来一阵奇怪的笑声。
“你是谁？”
“潘多拉正站在雕像前！有邪恶的东西跑进了她的大脑！”撒加顿时一阵紧张，他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但他随即想起了声音的主人就是……
“瞬！你是瞬！”撒加喊了出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撒加一喊出来，屋里所有的人都感到很紧张，全部看向他。
“仔细想一想，你就会知道答案的！”
“回答我！你怎么知道的？”
笑声再次从电话里传来，“我有礼物送给你！”
“礼物？”
“星际饭店，５３０号房间。有礼物给你！”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喂！瞬！”撒加冲电话吼道，可惜电话的那头只传来盲音。
“他说什么？”迪斯问道。
“他说有礼物给我！”
“礼物？是什么？”
“他没说。”
“说不定是……”童虎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下巴点了一下潘多拉的尸体。
撒加和迪斯同时打了个冷颤……
（八）
撒加和迪斯来到星级饭店５３０号房间门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答，迪斯拧了拧门，门上了锁。迪斯又使劲砸了几下门，还是没有人应门。
“我去大厅要钥匙！”撒加说。
但是迪斯阻止了他。“费那劲干嘛！”说着，迪斯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根卡子，捅进门锁里鼓捣了几下，门就开了。迪斯回头对撒加挑了一下眉毛。“怎么样？比你去大厅找钥匙快多了吧！”
撒加点点头说：“看来你以后就算失业也饿不死了。”接着又拍了拍迪斯的肩。“放心好了，要是有一天你被抓了，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迪斯回身给了撒加一下。
两人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看来一切正常。
“去卧房看看。”迪斯说着推开了半掩的门，随后，两人都希望自己是在做梦——一个满头是血的女孩靠坐在床上，她的手里捧了一个完整的大脑——很明显是她自己的。在她背后的墙上用血写着——送给可爱的撒加！
“可恶！”迪斯发泄似的一脚踢翻了门边的椅子。“又来了！凶手！凶手呢？”
迪斯开始满屋寻找凶手，撒加却好像自言自语地说道：“潘多拉的脑子转移到了瞬的身上，所以瞬会继续潘多拉做过的事！”
“你少胡说！”迪斯吼道。“脑子怎么可以转移呢！快点和警局联络！”
“铃……”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撒加伸手想去接，却被迪斯抢先了一步。
“是谁？”迪斯喊道。
“很不错的礼物吧！”瞬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为什么做潘多拉做的事？”迪斯恨不得从电话里把瞬揪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真是没创意！白痴！”
“在那里！！！”撒加喊道。
迪斯顺着撒加指的方向看去，原来瞬就坐在窗外的通风管道上。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挥舞着，跟撒加他们打招呼。撒加看了看窗户和通风管道的距离，足足有十米，无论如何是跳不过去的。
“我从旁边绕过去，你拖住他。”撒加说着跑了出去。
瞬看到撒加从窗口消失，就站了起来，好像要离开。
“站住！”迪斯冲他大喊道。
瞬居然真的听话的站住了，挑逗似的冲迪斯笑着，接着开始做起广播体操来。
“混蛋！”迪斯一拳砸在窗台上。“你在耍我们吗？那女的是谁？”
“我不知道。”瞬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只是在车站无意认识的。”说完，瞬左手一甩，把手机扔了出去，然后大声对迪斯说：“探长！我可是很高兴的，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太有意思了！”
“住嘴！”迪斯气急败坏的爬上窗台，准备不顾一切地跳过去，不过在看了看距离后，认定自己是不可能跳过去了。对面的瞬嘲讽的笑了笑，还冲他招了招手，迪斯气坏了，伸手去摸枪，却发现枪被他忘在了警车里。
此时撒加已经绕到了一个很接近通风管道的窗口，准备跳到上面去。瞬此时也发现了撒加，但他既没惊慌，也没有要逃走的意思，而是冲着撒加张开双臂，好像迎接他的样子，同时一脸微笑地说：“命运犹如置身卵中，要么沦为食物，要么破壳而出！”
撒加可没心思听瞬演说，他拔出枪猛地跳到了通风管道上。瞬动都没动，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还是那么看着撒加说：“撒加，你会怎么选择呢？”
撒加慢慢走向他，伸出了左手抓住了瞬，同时右手举枪，指住了瞬的头。
“别叫我撒加，叫警官！”
瞬伸出手抓住了撒加的右手，把枪口顶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来啊！开枪啊！撒——加——”好像要故意激怒撒加似的，瞬把撒加的名字念的又长又清楚。
撒加想扣动扳机，却发现看似瘦弱的瞬力气竟然大的惊人，手被他抓住根本动不了。瞬一个用力，撒加就已被他搂住了脖子，现在两人是脸对脸，距离不到１０公分。瞬又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是让撒加有些寒意的笑容，撒加发现对于如此近距离接近瞬，他竟然有一丝恐惧。
“最终——我们会面对面的。”瞬说。
“我们现在不就是面对面吗！”
“呵呵！你现在是不会懂的！”瞬脸上的笑意逐渐增加，撒加已经开始毛骨悚然了。“别着急！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的。你的愿望，我会替你达成的！”
“我的愿望？什么愿望？你要怎么达成？”撒加心中的恐惧开始扩大。
瞬没有回答，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撒加，突然他在撒加的嘴上亲了一下，然后把他推倒在通风管道上，自己则从上面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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