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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沙

作者:般若兰宁

第十九章 祸起萧墙之红玫瑰之夜

所谓帅才非将才,大概就是他们所需要做的是统筹全局的谋划而非真正的在战场上撕搏吧,至少,亚历士是,史昂也是。

这时的史昂正在宫务部的办公楼内,与圣皇宫宫门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够他清楚的听到那场攻守双方都红了眼的战争的撕杀声而又不至威胁到自身的安全,高雅华丽的办公室内只有三人,陪在他身边的除了安兹坦罗外,就是宫务部的首席长官齐耶·塞丽佛准爵。

齐耶·塞丽佛是少数几个从开始就表明了站在史昂与童虎一方的贵族之一,与史昂同期的军校毕业生,也曾参加过三十年前近半程的希德伦保卫战,虽然他的长处在文书方面,但却偏偏能成为史昂为数不多的几名好友之一。与史昂那种似乎能够将三十年岁月完全从身上抹去的奇迹般的俊雅不同,他完全有五十过半的贵族男人应有的一切,沉稳、和蔼、有着被岁月磨蚀过的成熟。

史昂一直在半侧着耳听着外面的混乱声,这时回过头来,向着齐耶·塞丽佛微微一笑:“哎,好象还是很激烈呐,我已经把那三千护兵也投进去一个多小时了,想不到亚历士的实力也很不容小觑嘛!”

齐耶·塞丽佛的表情没有他那么轻松,忧心忡忡的:“没想到他连中禁军中的一部分都收买到手了,再僵持下去,会不会惊动了圣女皇陛下的驾!”

史昂哼了声:“齐耶,如果已经打成了这样,陛下还没被惊动的话,那才让人担心呢……”

“……”齐耶·塞丽佛被他噎得一顿,苦笑,“你怎么还是这么利的口气!”

史昂也笑笑:“不挖苦点的话,我早就在业绩和太平上睡觉了,今天,这里恐怕也就早就是亚历士的天下了。”

齐耶·塞丽佛无言以对,史昂也就扭头去叫安兹坦罗:“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中禁军那边有消息没有?还有索罗侯爵和大神官那,已经半夜了,是好是坏也该有消息过来了吧!”

“下官这就去看。”安兹坦罗啪一个立正,一丝不苟的行礼、转身、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齐耶·塞丽佛叹了口气:“有时还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千里挑一的副官。”

“你也不差啦!”史昂拍拍他的肩,“夫人温柔贤惠的,儿女双全,哪像我,现在还是孤苦伶仃的!”

“亲王殿下和沙加和你的亲生儿子有什么区别……唉,我那个女儿啊……”齐耶·塞丽佛一幅头疼的样子,欲言又止,唉声连天。

两人有些不合时宜的在战场上扯起了家常,不过这似乎也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史昂的运筹帷幄谁也猜不透,齐耶·塞丽佛却是确确实实的除提供办公室外再无其他的工作可做了。

但这也只持续了一会,片刻后,回到办公室的安兹坦罗,手中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记事单:“大人,索罗侯爵那里已经控制全局,在场的王议会成员全部拘禁,但优尔斯克菲侯爵下落不明,索罗侯爵对此深表歉意,希望可以亲自前往优尔斯克菲侯爵府,并请大人派官员协助。大神官府混战结束,但因为中禁军部分内部倒戈,隆奈狄斯旗准阵亡,仅九名士兵生还……”

史昂一惊:“大神官怎么样?”

“报告大人,据生还的梅安准骑所说,神官府后墙坍塌,大神官阁下不知所终,但应该没有落入叛军手中。”

“派人全力去找。”

“是。还有,圣都军援军已到,由艾俄洛斯副旗准率领,已经投入战斗,预计一小时后,战斗可以结束,我方胜算百分之七十。”

“喔——”史昂搓揉着下颚,一条条理顺入耳的最新动态,眉一挑,“没有撒加副旗准的消息么?”

“撒加副旗准已经回到圣都军驻兵营安顿骚乱,结束后也会赶过来。”顿了顿,安兹坦罗又加上一句,“这是艾俄洛斯副旗准说的。”

“沙加怎么说?”史昂忽然无头无尾的冒出这么一句。

安兹坦罗一愣:“大人,还没有听到什么有关沙加少爷的事情。”

“……”史昂眼中有不明意义的光芒一闪而过,挥挥手,“没有就算了。啊,齐耶。”

“什么?”一旁静听的齐耶·塞丽佛意外的听到自己的名字,转到正面,看到史昂一脸公事化的表情。

史昂揉着手指,换上“御政官大人“的口气:“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陪索罗侯爵走一趟优尔斯克菲侯爵府吧,如何?”

“是。”更意外的任务,不过齐耶·塞丽佛仍然接下了,不明白用意何在的准备离开,史昂又叫住他,“哎,齐耶,如果侯爵府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只管看就好,不用插手呦!”

“?”

迎上史昂含义不明的微笑,齐耶·塞丽佛放弃深研的一点头:“好的。”

“安兹坦罗,你也去传我的口令,叫艾俄洛斯调一队兵去保护军统长府邸,马上动身,越快越好。”

“是。”

各有任务的两人正要离开,办公室的门这次是被“嘭”的砸开,踉跄进来的士兵狼狈不堪:“大人,报告大人,圣皇宫西门忽然被攻陷,请求急援……”

“什么?”

这是这场政变发生以来史昂第一次的真正变色,“西门攻陷?不是我方占有优势么?斯基拉督统干什么吃的!”

“大人,斯基拉督统的防区在东门。”安兹坦罗适时的开口。

史昂重哼了一声示意听到,一转身又面对那名报信的士兵:“怎么回事?”

“报……报告大人,西门忽然出现新的兵力投入,编制不明,守备军措手不及失了守,正在组织反攻,请大人调派一队援兵。”

“新兵力?”没想到圣都中还有不在自己掌握中的力量,史昂有瞬间的错愕,一股空前的危机感涌上来,将他本来要匆匆出去的步子阻了下来。

齐耶·塞丽佛见他莫名的开始发愣,清咳了一声:“御政官大人,现在敌方的来历不是最重要的,请调援兵吧。”

“喔——”史昂立刻被拉回了神,似乎刚刚的神游只是人们看花了眼,“好,塞丽佛卿,你去找索罗侯爵,安兹坦罗,你和我亲自去西门。”

“好。”

“大人……”

一声是塞丽佛准爵的应答,另一声则是安兹坦罗的犹豫。

史昂站住步子:“安兹坦罗,怎么?”

“大人,以您的身份亲临前线十分危险,大局还要您的指挥,是不是……”

史昂笑笑:“如果亚历士真的肯和我单挑的话,现在早就天下太平了。走吧,我去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是。”

一行人离开宫务部的办公楼,塞丽佛准爵向东,另三人则向西,分开大概二十多米的距离后,史昂忽然停步:“安兹坦罗。”

“在。”

“传令调……撒加的准团,清扫圣都内所有有嫌疑的贵族,再叫艾俄洛斯副旗准派一部分兵力前往亲王府,无论如何要保殿下平安。还有,尽所有力量找到大神官阁下的下落,生要见人,死,也要确保玉玺玉印的安全。”

“是。”

  

时间调回三个小时前,瑚园路大神官府邸。

已经抱定了玉碎心态的阿布罗迪在手指碰触到包裹玉玺玉印的锦缎的同时,身后一尺厚的砖墙毫无预警的坍塌,所有人都被这突来的变故砸乱了手脚,其中当然也包括目瞪口呆的阿布罗迪。

没有人能搞清楚是出了什么事,一片滚滚烟尘中,阿布罗迪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一股大力猛的将他拖向外,迅速得让他连发问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在兵慌马乱中,挟带着身怀国宝的大神官阁下扬长而去。

“什……什么人?”

从遮头盖脸的灰尘中穿出来,阿布罗迪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但回答他的是一个极不耐烦的恶劣口气:“救你的人!”

“喂……咳!咳!咳咳咳!”这算什么答案,阿布罗迪再要问,一片烟灰呛进嘴里,还没吐出的话立刻变成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墙外的街道上也有少数被布置在外围的督检营的士兵,大概是听到这边的异响后围过来的,人数虽然远少于墙内,但也在几十人之上,阿布罗迪拼命用还自由的左手在眼前挥动着,驱赶铺天盖地的灰尘,同时听到拖着自己右手的人不耐烦的一哼声:“麻烦!”

“?我?”

有些错愕的努力睁开眼,只看到黑色的骑官军服和一头明亮的蓝色长发,很不羁的在夜风中晃来晃去,接着,不分先后响起的惨叫几乎近得就在身边,一蓬腥热的液体泼了自己一头一身。

“啊!”

阿布罗迪相信自己的这声惊叫只能用“凄厉”来形容,即使剑术再高明,气度再清华,但大神官毕竟是大神官,从小被众星碰月般的照顾,特被是那个高贵的身份,食不净不食,衣不洁不着,皿不清不触,言不正不行,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了近二十年,没有多少染上一些洁癖才是怪事,更何况是被这么一大蓬还新鲜火烫的人血劈头盖脸洒了一身。

拉着他的人显然也被他的惨叫吓了一跳,紧紧张张的扭头:“怎么了?你受伤了?”

“啊,没……”一张也同样沾染了血迹的脸忽然探倒面前,阿布罗迪已经说不清这是今晚受到的第几次惊吓了,“只是血……泼过来……”

“没受伤你叫鬼什么,还是不是男人!”那个人显然没什么耐心听他解释,马上转身又专注于和眼前的敌人撕杀。

阿布罗迪被他骂得一愣,不觉得对方的不礼貌,却真真切切反省起自己的冒失来了,紧紧闭上了嘴,打定主意下次就算有人头飞到自己身上也不再乱叫,但那个人似乎也小心了一些,尽量不再下“血雨”到自己头上。

向前闯出十几步远,身后落下一片血腥,阿布罗迪很乖巧的闭着嘴,努力忽略自己身上那些腥腥热热的东西,谁想到片刻之后,又被没好气的训了一句:“喂,没死就知一声,别像死人一样!”

“啊?”阿布罗迪好生为难,“那个,喂……”

“我叫加隆!”

“喔,加隆,你不是不叫我说话!”

“不叫你鬼叫,谁不让你说话了!”加隆口气极度恶劣,一挥军刀又砍倒两个偷袭的士兵,心里连咒自己在发什么疯,跑去救这个迟钝的家伙,费时费力还要搭口水,这样想着,下手更加的不留情面,把怨气都发泄在阻路的士兵身上。

阿布罗迪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终于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每走上十步左右,就用加隆可以听到的声音叫一句:“我没事!”这样一米一米的杀出去,加隆不再怒骂,阿布罗迪也终于有了机会打量这位“救命恩人”。

看不到五官,但听那活力十足的声音就不会把他划入“老”字一族去,阿布罗迪看看他还抓着自己的左手,只凭一只手,一柄军刀,就能轻易突出几十人的全力包围,并且手落处,又快又准,似乎还没有哪个人费过他第二刀的时间,偷偷在心里赞叹,和这样实战经验充足的高手相比,自己那被称为“经明师悉心指点”的剑术也不算什么了,看来插手也是多余,还是乖乖的被他救就好了。

眼前就是巷口,追兵渐渐被甩在后面,加隆忽然叫一声:“抓住!”

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下一刻,阿布罗迪感觉自己的腰被人一把挟住,“呼”的一声,几乎是腾云驾雾般的向前冲去,反射的闭眼,只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也不知跑出了多远,自己被“砰”的丢下地,摔得“嗳呦”一声。

“重死了!”加隆很大声的抱怨,看着揉着膝盖从地上爬起来的阿布罗迪,“喂,你知道哪里有能躲一阵的安全地方么?那些追兵像牛皮糖一样,跟得还真紧。”

“呃……”阿布罗迪被他摔得钝钝的,眼前朦朦胧胧的像有一层红色的玻璃,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本能的给出答案,“枫叶河后面,有一间小玫瑰花圃,现在,好象不会有人……”

话音未落,身体骤失平衡,又被加隆拦腰半挟半抱起来:“好,就去那!”

有了上一刻的经验,这次阿布罗迪明显适应了很多,虽然姿势有些尴尬,但也不能不承认这是唯一能跟上加隆脚程的办法,朦朦胧胧的辨着路,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前面终于出现了一片黑祟祟的影子。

“就是那里,只要再穿过……”

阿布罗迪的话音未落,加隆已经脚下加力,向前面一片青碧色也许是青苔的地面冲了过去。

“小心,那里是……”

一脚踏上,虚飘飘的浑不着力,加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里哪是什么青苔,而是枫叶河上结集的大片的青萍,下面就是清清河水,不深,三个加隆摞起来刚好到底。好在加隆的功夫不错,反射力更是一等一的强,脚下触感不对时,猛的一加劲,竟然从萍叶上冲起直接跳向对岸。

力道、角度、甚至落脚点都目测得分毫不差,可偏偏在人到半空时,迟了一步出声示警的阿布罗迪本能的手上用力抓紧加隆的腰,更偏偏那一抓不偏不倚的抓在了他刚才的混战中左肋上不深但也不浅的一道刀口上,加隆倒吸一口冷气,左手一软,阿布罗迪立刻笔直的、毫无阻碍的、大字形落入了枫叶河中,“噗嗵”一声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加隆也因为半空中的意外勉勉强强够到了对岸,脚一落地,立刻回身:“喂,那个大神官……”

回答他的是枫叶河河面上响起的哗哗水声,星光下,一个淡白色的纤长人影姿势极优美的游了过来,双手在水中轻巧的连划几下就到了岸边,伸出水面寻找支撑点,加隆飞快的伸手一把拉住,“哗”的一声,水浪分开处,阿布罗迪灵巧的破水而出,银蓝长发上的水珠借了星月的光芒,一时好不耀眼。

拉了他上来,加隆有些好奇:“你会游泳?”

“会一点。”阿布罗迪揉揉眼睛上的水花,哇,能看清了,脸上的血污被水冲掉,再次能清楚视物的感觉真好。

“唔,游得不错,像……一条鱼……”加隆挠挠头发。

阿布罗迪回他一个真诚的微笑:“谢谢。”

两人都没什么话可说的在河边站了半晌,加隆先找到了话题:“那个……你说的花圃呢?”

深一脚浅一脚在软软的河滩上跋涉了两百米左右,一片玫瑰花海出现在眼前,火红的玫瑰即使是在夜晚,也有着似乎就要燃烧起来的绚烂,浓郁的花香一浪接着一浪,几乎将两人没顶。

摸进花圃找到一个露天的席棚,加隆“嗳呦”一声就瘫在那唯一的一张木板凉床上:“累死我了,混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使!”

阿布罗迪坐在床的另一边,好奇的上下打量他:“加隆,呃……勋骑?你是中禁军的人么?”

加隆瞟了眼自己那招牌一样的皇冠肩章,不情不愿的点头:“是啦!”

“呃……”阿布罗迪没有听出他口气里的忿忿,送上一个很完美的微笑:“加隆勋骑,谢谢你这次的援手,不然玉玺玉印一旦落到叛军手中,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玉玺玉印?”加隆不着头脑,“什么玉玺玉印?”

阿布罗迪一愣:“你不是中禁军中调派来的守卫队成员么?督察官亚历士意图谋反,进攻大神官府的目的就是抢夺国宝啊。”

“守卫队?”加隆更加茫然,“这一旬我在的师团轮休啊,我在放假。”

两人面面相觑,回应他们的只有花丛中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经过好一番努力,两个人终于理清了一部分事实,轮休的加隆虽然在耳濡目染中早就对亚历士叛乱的动机耳闻能详,但一直没有接触到什么实质的信息,旬假开始后,躲在家中大睡了两天错过了紧急集合的通知令,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本来是专程赶去索罗侯爵府为丹兰庆祝生日,但还没走到街口就被以“戒严”的名义堵了回来,无聊之中四处乱逛,在发觉到街上的气氛越来越不对的时候,恰巧来到大神官府附近。之后,就是听到混战声,从一名落单督检营士兵口中挖出叛乱的消息后,跑到后院墙出其不意的掀倒砖墙,救出阿布罗迪了。

错愕的听完加隆的经历,阿布罗迪一时很难在自己所知的词汇中找出合适的来奉送给他,只好先讲起大神官府中发生的一切。话音落时,只见加隆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拳头攥得咯咯做响,阿布罗迪吓了一跳:“加隆勋骑,你怎么了……”

“拜蓝那个混蛋!”

加隆猛跳起身:“我去宰了他,那个卑鄙小人,无耻下流,竟然……竟然……”后面的话有些说不下去。虽然他与隆奈狄斯的交情不是很深,但彼此间的印象一直不错,现在忽然听到被内贼所害的噩耗,三分悲伤外,是七分的愤怒,只觉得火向上冲,恨不得立时立刻就把那两面三刀的小人五马分尸。

阿布罗迪半分迟疑都没有的冲过去拽住他:“等等,你去也没用!圣都这么大,你去哪找他,如果叛军胜了,连你的立锥之地都没有,如果御政官与军统长阁下胜了,拜蓝那个凶手就一定逃不掉……”

“他竟然对自己人下手……”加隆甩开他,气冲冲的将军刀插入地下。

阿布罗迪低下头:“我知道隆奈狄斯旗准死得不值,但生老病死毕竟是人之常情,逝者已矣,做为一个生命,在认识到生活的宝贵的同时,也该以同样的安详来面对死亡……”

“够了!”加隆粗鲁的打断他的话,“说得好听,死的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权臣,自然有的是士兵来保护你们,做你们的替死鬼,说得好听,你自己去死一次试试,哼!”

“加隆勋骑……”阿布罗迪张了张嘴,背开脸,“我理解的,我也有好朋友死在里面,密德拉是一个好孩子,他今年才十五岁,我……”

“喂!喂!”听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不对,渐渐低不可闻,加隆转过身,“哇,你不要哭啊,男子汉大丈夫的,淌什么眼泪,喂,我又不是在骂你!”

阿布罗迪静静站在那里,头半垂着,还湿漉漉的长发一半贴在身后,一半挡着面颊,一个静极的姿势,却有一种很沉重很无奈的悲哀泛滥出来。加隆惯走花丛,但却从来没有学过怎么安慰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身份高贵,辉夺日月的大神官阁下,只是手忙脚乱的围着他转:“喂,你别哭,我不说了,喂……好歹你也是个大神官,像女人一样说哭就哭像什么样,男儿有泪不轻弹没听过么?喂……”

骂又不是,哄更是开玩笑,加隆束手无策了好一会,好在阿布罗迪自己恢复了过来,揉揉眼,对着他一个微笑:“对不起。”

“呃?”怎么又是对不起。

“老师一直说我还没有达到做为大神官完全超脱自我的境界,仍然喜怒形于色,让你见笑了。”

加隆嘴里像被塞了一个馒头,好半天才合上:“这是什么境界,是人哪有不哭不笑的,你那什么老师啊,竟教些稀奇古怪的!”

“这是做为一名合格的大神官的要求,不是稀奇古怪。”阿布罗迪很认真的纠正,看加隆的眼神简单纯净到像一片毫无杂质的透明天空。就这一个眼神,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或动作,却狠狠的敲在了加隆心上,在他自己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就完全的缴械投降,溃不成军。

等到两人都平静下来,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互相对看着傻站了半晌,加隆叹了口气,把阿布罗迪拖回凉床边,一个床头一个床尾坐下:“算了,当我没说,你好歹一个大男人,又是大神官,掉眼泪好看么!”

“对不起……”阿布罗迪揉揉眼睛,“只是想到密德拉死了心里真的很难受,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很少哭的……你……生气啦?”

看他小心翼翼试探的问,一副不会和人交际的样子,加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今天一晚叹的气比活了二十多年加起来的还要多,翻了个白眼:“谁跟你生气,我有那么闲么?”

阿布罗迪想了想,认真的点点头:“应该是吧!”气得加隆一个发晕,甩开头不看他。

加隆不开口,阿布罗迪也没什么话题,两个人背对背坐在凉床上,样子说不出的奇怪。这样子保持了十几分钟后,加隆终于确定两人间有着“本质”上的鸿沟,面前这位天人一样的大神官阁下,不是天真得像一张白纸就是心计深不可测,但打破头他也不认为会是第二种可能,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他和撒加那个能将一干人耍得团团转的家伙中和一下,两个都是那么让人头疼。

心里抱怨了一通,加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将那个发誓“再也不要理”的人搬出了水面,不知道他现在是在为亚历士出谋划策还是在策动兵变,一股又恼又烦又气的感觉直冲上头顶,加隆“嘿”了一声,发狠的一拳头砸在身边的床板上,“混蛋!”

“啊?”在另一边的阿布罗迪一跳,“我又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加隆一声忍不住的抽冷气的声音。

都说人的身体有在其它官能繁忙时暂时忽略肉体感官的功能,姑且不去谈论这一说法的合理性,但在经历了刚刚走马灯般的一串事件后,由着发泄的一拳,加隆才想起了自己身上还有“伤口”这一回事到是真的,代价是狠狠的抽痛肋下,疼得他不住的呲牙。

阿布罗迪立刻凑了过来,看到他手捂软肋的狼狈,红色的血液沾在黑色的军服上并不显眼,可流到手背上时就有些骇人了:“啊,对了,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向前迈步,在加隆还来不及反对或是做出其它反应之前,阿布罗迪忽然也闷哼了一声,脚下一软,险险又坐回地上。

“怎么了?”这次发问的是加隆。

阿布罗迪摸摸左腿,又碰碰肩头,一边无辜的笑一边抽气:“想起来了,我也受伤了。”

两名伤患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加隆终于恶声恶气的开口:“那还愣着干什么,包扎啊!”

“喔!”阿布罗迪扶着床沿站起来,这才分明的感觉到了左腿上那道几乎见骨的刀伤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用右腿一跳一跳挪回床上,“那个,加隆,没有伤药。”

加隆白他一眼,看他的脸都痛得皱成一团的样子很好心的没再抢白,伸手到衣服里袋摸摸掏掏,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药瓶扔给他:“我有。”

阿布罗迪接住,翻来覆去的看:“你随身带着伤药啊!”

“碰巧!”加隆粗声嘎气,总不能跟他解释这是因为自己天生手快脚快大伤小伤不断才养成的习惯吧,这种给自己拆台的事傻瓜才会说。

阿布罗迪倒不在乎他的态度,拔开瓶塞嗅嗅,又倒些在手心看看:“很好的药嘛,药效应该和圣皇宫里的差不多。”

“你管他什么药,还不快点!”

“?”

见他又是一头雾水,加隆只想狠狠在他头上来上一下:“我的伤在后腰肋,你不伸手,叫我自己怎么包!”

小心翼翼的脱下军服,再揭开里面的衣服,一道十几公分长的血口狰狞的横在腰侧偏后的地方,伤处血肉向外翻开,虽然不至见骨,但筋肉翻卷,紧贴要害,并且伤口扭曲得十分厉害,只怕真直直一刀砍到骨头还要比这好受一些。

阿布罗迪抽了口气:“好严重!”

加隆也斜眼瞟到了,撇撇嘴:“这算什么,比这重的也不是没挨过。”

“那你忍一下,我上药了。”阿布罗迪纯熟的一手压住伤口四周的几个止血点,右手拿起打开的药瓶,刚要凑近,又停了下来,“呃……加隆,你又什么可以包扎的东西么?”

“包扎?”加隆皱皱眉头,“谁会带着那个……啊,你等等。”

他本来是半侧着身歪在床上,这时把自由的一只手伸到衣袋里,翻出一个漂亮的小礼盒来,丢给阿布罗迪:“原来是要送礼的,这下自己先拿来用吧,绝对够大又干净!”

阿布罗迪拆开盒子,里面是一捧淡黄色轻轻软软雅致的织物,握在手中感触极佳,一层层打开后才发现几乎有两米方圆,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淡香掩盖住原有的血腥味道而又不刺鼻:“香茜罗?”

加隆扬扬眉毛:“你认得啊!喂,告诉你,这个玩意贵得要死又不产在本地,我这次贡献出来,改天你可得找东西补偿一下,亏本的事我才不干……嘶,轻点!”

阿布罗迪已经找来那柄被丢到一旁的军刀将纱料破开,一手掩合伤口,一手飞快的清理、上药、包扎,手法意外的娴熟,三下两下,漂亮的处理好,再在上面轻拍一掌:“好了。”

加隆一翻身坐起来:“没看出来你处理伤口还有两下子嘛,不做大神官改行当医生也不错。”

“你动慢点……”阿布罗迪紧张兮兮的看着伤口没被扯开,“这个,是老师教的,也是必修课啊。”

“还真是什么都要学,累不累啊!好了,腿伸出来。”加隆一脸吃不消的表情,手上动作也快,拉过阿布罗迪的左腿,“嚯,你的伤也不轻嘛,呵呵,还好没伤到筋,不然你就要当瘸子大神官了,丑死了。”

阿布罗迪“荷”“荷”的吸着气:“呃……加隆,轻一点,好痛,你用力太大了!”

“我自己收拾时也是这个力道,娇气什么,就好了!”加隆手下又快了几分,不过还是把力气放小了些,“还有哪里?”

“肩上,好像也被砍到了。”

脱下外衣处理肩部的轻伤,阿布罗迪随手拿起衣服拧干掉进枫叶河时饱吸的水分,细软的衣料中碰到一个硬硬的凸出物,阿布罗迪一愣,摸出一个锦缎的囊袋来。

“什么东西?”加隆收起药瓶随口问,但没想到会得到那么过激的反应。阿布罗迪几乎整个人都跳起来,飞快将东西塞回衣服,然后抱着衣服后退了三公尺险些掉到床下,警惕的看着他。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加隆不满的叫起来,“当我强盗一样,我还抢你的东西不成!哼,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那个什么玉玺么,也就那些傻瓜才把它当宝贝一样,白送我都不要。”

阿布罗迪眨眨眼睛看看他,再看看他,像是在考虑什么,加隆被他审视了大概二十分钟,就要受不了时,阿布罗迪眯起眼笑了:“我相信你。”

“?”

“一个人的眼睛是最接近内心的地方,有这么清澈坦荡的眼神,我相信你。”

“清澈坦荡?”加隆脸上看不出是呆滞还是惊讶,反正是愣住了,“我么?”

阿布罗迪弯起唇角笑得惬意:“所以请你护送我去找御政官大人好不好?”

东平街,优尔斯克菲侯爵府。

富丽堂皇的高大门墙上还装饰着精致的红纱灯,沿着围墙向外辐射状点缀着应景的艳红玫瑰,但与这节庆气氛格格不入的,是铁桶般团团围在外街的大队官兵,灯火通明,严阵以待。

但侯爵府毕竟是侯爵侯爵府,何况还是王议大臣会议的执行长官邸,没有圣女皇或三公亲批的谕令,闲杂人等,没有谁有那个擅闯的胆量。

带队的军官看来也是深喑此理,立足在门外三尺远的石阶上,不住向远处眺望着,凉丝丝的风不时吹过,拂起几缕柔红的发角飘过眼睫,不过他看来并不在意,右手仍一刻不离腰间的军刀,左手偶尔会将调皮的发丝掠回耳后,但次数一多也就由着它们去了。

人多,刀剑如林,但很安静,不只是墙外,就是府内的深宅大院中也是难得的死寂,间或的几声犬吠就是唯一的变奏了。

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士兵们的不耐还没来得及在脸上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表现出来,红发青年忽然一挺腰,声音中夹进几丝欢快:“来了!”

渐渐听到长街尽头传来清脆的马蹄声,还有卫兵开道的整齐脚步,两匹马并辔在前,一阵规律的小跑,不消片刻已到了眼前。

“哥……塞丽佛准爵。”红发青年迎上去,看到预料之外的人的吃惊转瞬即过。

朱利安点了个头,跳下马:“怎么样,苏兰特,有什么动静么?”

“没有,一直静悄悄的,不过一定有人在,人影和灯光都有。”

塞丽佛准爵也下了马过来:“索罗勋骑,好久不见。”

苏兰特莞尔一笑:“准爵,还是叫我苏兰特吧,又不是生人,哪天还要去看看莱恩内尔呢,他怎么样了?”

塞丽佛准爵似叹非叹的摇头:“十几岁的孩子了,整天只弄些没用的东西,说他两句,他倒好,说什么将来要做宫廷乐师,现在在未雨绸缪,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苏兰特失笑:“那也没什么不好的,也是一技之长嘛。”

“哪有准爵家继承人做那个的!唉,我倒宁愿他和戴尔曼德换过来,可惜戴尔曼德不是男孩子!”

两人随口交谈了几句,一面跟上朱利安的步伐,刚才低压的氛围似乎一下子减轻了不少。说到索罗与塞丽佛两个家族间的交往,虽谈不上有多深厚,但在这种时局下,沾不上互相利用的边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何况苏兰特与塞丽佛准爵的幼子莱恩内尔气味相投,都对音乐方面有着天生的浓厚兴趣,一来二往,也有了不错的交情,只是每每见面,这位长辈的塞丽佛准爵总是要来上那么一段“恨铁不成钢”的抱怨,听得苏兰特驳也不是不驳也不是,而让朱利安暗爽到底。

围着大门左左右右绕了两圈,朱利安掀掀嘴角,露出一个暧昧不明的微笑:“苏兰特,还没有动过手吧。”

苏兰特翻翻白眼:“您的谕令不请来,谁敢闯这位大侯爵的家门!怎么样,谕令呢?”

看着他伸手过来,朱利安一把拍掉,板起脸一本正经:“还没有确切证据时不准胡说,优尔斯克菲侯爵的态度究竟怎么样还没弄清楚,乱扣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兰特立刻愣住,怀疑的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朱利安,“哥,你说什么?没证据……”

朱利安一把拖住他,回手又拉过塞丽佛准爵:“那我们就先拜访一下吧。”也不管那两人如何吃惊如何茫然,敲门投帖一道程序也不少的进了优尔斯克菲家的大门。

带路的仆役早已被外面的阵仗吓破了胆,心惊胆战带着这三位裁决着他们命运的大人物进府,七拐八拐来到优尔斯克菲侯爵夫妇的起居楼房前,气派的黑金色大理石建筑灯火辉煌,但却冷清清少了那么几分得势。

叫仆役退下,朱利安笑得很纯善:“看来侯爵是在楼上,咱们就自己上去好不好,也好面谈一下他对这次政变的态度。”

塞丽佛准爵与苏兰特都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亲兄弟毕竟不同,看到他那抹“人畜无害”的微笑时,苏兰特的后颈就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种奇怪的预感强烈的向大脑冲击。

见没有反对,朱利安也不再解释什么,三人鱼贯进了门,迎面是宽大的雕花旋转楼梯,红丝地毯一直延伸到二楼。

“侯爵应该在楼上吧!”朱利安扭头笑笑,刚要举步,楼上不知是哪一间房间中忽然传出一阵爆怒的大吼:“混帐,你竟敢偷拿我的令牌调用贵族军,你哪来的胆子!”

“父亲,我……”

“我们优尔斯克菲家族世代受圣皇恩泽,你竟敢帮着亚历士造反,你个贱人,我们家族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不……不是……”

“还敢顶嘴!我没有你这么个女儿,大逆不道,还有脸来劝我投靠亚历士那混蛋?我今天就拉清理家门!”

“不……父亲,我没……”

三人驻足在楼梯上,将上面的大乱听得一清二楚,优尔斯克菲侯爵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吃人一样,而另一个相对的女声则颤抖到极点,终于在一声凄厉的尖叫后夺门而出。

“咣啷”一声,书房的门被甩开,一个纤细的女人身影跌跌撞撞冲出来直扑楼梯这面,优尔斯克菲侯爵的高大身躯紧追在后,手中高举着他那只包金手杖:“不肖女,站住!”

两人追打到楼梯口,五人十只眼睛相对,都是一愣,但紧接下来,跑在前面穿着粉纱晨缕的女人似是一脚踩空了什么,惨叫一声,从三十余级的大理石楼梯上直滚下来,“咚”的一声正摔在朱利安脚旁,后脑狠狠磕在锥形梯角上,鲜红的血液立刻争先恐后般涌出来,一旁的立式大花瓶被她撞翻,玫瑰、碎瓷片溅了她一身一脸,衬的那惨白的脸色更加恐怖,犹在双眼大睁:“不是……”接下来的话,再也无法出口。

“翡倩……”优尔斯克菲侯爵似乎也惊呆了,“嗵”的跌坐到地上,盯着那冒血的身体双眼发直。

同样双眼发直的还有塞丽佛准爵与苏兰特:“优……优尔斯克菲卿爵夫人?”

被三人搀扶到二楼转角处的靠背椅上的优尔斯克菲侯爵似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整个高大的身躯都萎缩下来,双手撑住脸,嘴里反反复复只念着一句话,凑近了才能听出那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几个字。

赛里佛准爵与苏兰特面面相觑,试探着与他沟通,但直到二十多分钟后,优尔斯克菲侯爵才慢慢镇定了下来。颤悠悠抬头,目光散乱的好久才对准了焦距,一把抓住朱利安的双手,老泪横流:“索罗侯爵,索罗侯爵,我优尔斯克菲家家门不幸啊!”

朱利安面无表情的在他背后轻轻拍着,平直的声线带不出半丝情绪的波动:“侯爵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索罗……”塞丽佛准爵对他的无动于衷有些不满,但刚一开口就被苏兰特拦了下去,扯着他倒退了一步,为那两人让出一个交谈空间来。

优尔斯克菲侯爵似乎也没有在意朱利安语气中的无礼,依旧拉着他的手:“那个逆女、那个逆女,竟然帮助亚历士那小人叛乱,偷了令牌去调贵族兵逼宫,那个孽障……我们优尔斯克菲家族二百多年来对陛下忠心耿耿,想不到就坏在她……她手上……我……咳咳咳……”一口气接不上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呛咳。

朱利安听到这里笑了,微微扯开唇角一个冰凉的淡笑:“优尔斯克菲侯爵,出了这种事情我也很同情您,但王议会的重担还在您身上,还是请节哀顺便吧。”

“索罗侯爵,索罗侯爵啊!”优尔斯克菲侯爵的声音像秋天里的败叶,“起兵造反,这是全家的死罪,那一个孽女害了我优尔斯克菲整个家族啊,还有什么为王议会,如果圣女皇陛下能法外开恩,我只求带着族人急流而退,安安稳稳把这一个徽号传承下去,也就是一个善终了!”

朱利安剔起眉尖:“怎么这么说呢,王议会这么多年都是您主持大局的,您这一走,不是群龙无首了么!”

优尔斯克菲侯爵摇着头:“新人辈出啊,索罗侯爵,要是能把这个王议会执行长的担子交到你手上,我是死也无撼了。”

“晚辈怎么当得起!”朱利安一挑唇,这次笑得十分轻快,那种神情颇有几丝得到了中意的玩具的小孩子的神气,“优尔斯克菲侯爵,您是三朝元老,是忠是奸陛下心中自然有数,何况意图不法的是亚历士卿爵与翡倩夫人,阁下大义灭亲,忠心可嘉,即使有什么过失,也可以互抵了。塞丽佛准爵,您说呢?”

站后几步的塞丽佛准爵完整的听到两人间的对话,撇过头看看下面翡倩·优尔斯克菲的惊恐尸体,回过头来:“索罗侯爵说的是,虽然优尔斯克菲卿爵夫人有罪,但阁下却是我国忠心耿耿的标榜,何况现在夫人已死,天大的法律也不会拿来套在死人身上,倒是阁下还请节哀,国事浩繁,还要阁下的一臂之力。”

优尔斯克菲望向楼下,忽然就老泪横流:“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啊……索罗侯爵,塞丽佛准爵,今天走到这步田地,我再也没有什么豪心壮志,二位这次,就把那王议会执行长的印信带回去吧,请转告陛下与史昂童虎两位阁下,就说我在家中侯罪,请陛下,请陛下……”说到这里,声堵喉塞,再也说不下去。

朱利安站直身子:“阁下请放心,我们一定传达到,请阁下保重,将来还要登门多多请教公务上的经验,现在就不多扰了,我们有事在身,这就要回去复命。”

优尔斯克菲侯爵哆哆嗦嗦摸出精致的印信塞到朱利安手里:“不送了,就请索罗侯爵将这个转交吧,优尔斯克菲全族在这里待罪。”说完,将朱利安的手一合,扶着椅子向圣皇宫方向跪倒。

三人次序离开,在翡倩·优尔斯克菲的尸体旁经过,那曾经是希亚王国中最华美、最高贵的暗金色长发上此时布满了黑红的血块,散乱的披覆在苍白的脸颊上,美丽,或者说是原本美丽的双眼向外翻出鱼肚的死白,犹带着几分不甘。

没有人说什么,一瞟之后,依然步伐平稳的走出大门,就像躺在那里的不过是一个损坏了的玩偶,最多的,也不过分她几缕对玩具曾经美丽的惋惜。

塞丽佛准爵走在和朱利安并肩的位置,黑夜中清楚的看到他依然挂着一丝淡笑的嘴角,耳边响起史昂那句含义模糊的轻笑:“哎,齐耶,如果侯爵府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只管看就好,不用插手呦!”

“有趣的事……有趣的事……”反复在嘴里轻声嘀咕着,眼里有那么几丝苦笑。这就是,有趣的政治的游戏啊!

路过敞院时,朱利安忽然停下来,在修成花墙的夹路上拉过一朵玫瑰,凉滑的丝绸的触感:“哎,好漂亮的花啊!”

一直沉默的苏兰特开口,在花枝上轻轻一弹:“还不是被剪下来。”

朱利安拍拍他的手,又向塞丽佛准爵一笑:“那可是要奉供夏女神的,那是,花的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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