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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曲（二十三）
[2003-4-28]
作者：炎夏
“公主殿下，请不要再为难臣等了，这样我们无法向亲王殿下交代啊……”
亲王府中的一位偏将愁眉苦脸地跪在后花园的门外对着里面苦苦哀求，但是坐在花园内的人根本不为所动。
“我已经说过一次了，如果想要人的话，就让撒加自己来，你还没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从花园门外看不见里面的纤云的表情，但从语气上明显可以听出她已有些不耐烦了。
“这……臣怎么跟亲王开口，请您高抬贵手吧，殿下只是有些话要问他们，不会伤害那两个孩子的。”
这回连搭腔的都没了。
偏将心中暗暗叫苦，还想再开口，一位侍女走了出来，冷冰冰地说：“你不用再缠了，就是跪上一年，纤云公主也不会把人交给你的，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他回话，径自合上园门，把他关在了花园外。
那偏将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是普通人，在亲王府内有撒加的命令还不是想搜哪儿就搜哪儿，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可是纤云不是普通人，她身份尊贵；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撒加未来的王妃，自己可没有胆子冲进园子去把想要的人拽出来完事。可是就这样收兵回营恐怕撒加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前后为难，这可怎么办。
不过既然已经吃了闭门羹，一直呆在这儿也不会有什么转机，也只好这么去回复撒加，只希望撒加不会迁怒于他就好。
“好了，没事了~~~~~~~”看到侍女笑着走进来点了点头，原本一直板着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架势的纤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哇……小纤你好厉害~~~~”藏在房里的风铃和瞬这才钻出来，“你刚才的样子，实在太帅了~~~~~~~”
“呵呵~~~~~~~``”纤云一脸得意，“就凭他也想从我这里要人，再修炼个几十年再说吧，当我就好欺负吗？！”
“可是这样会不会给你招来麻烦啊……”瞬不放心，“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对啊……也不知道赢赢怎么样了……又为什么要抓我们……”风铃也有点担心，他们到现也没搞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放心吧，卡妙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赢赢跟着他准不会有事。你们呆在我这里就最安全了。他们的目的又不是要对付你们，等过两天就没人管这事儿了，到时再走也不迟。”纤云的表情很明白地写着“听我的准没错”！
“是……是吗？”虽然还是对这种对付谁不对付谁的事搞不太清楚，不过瞬和风铃觉得纤云说得也比较可信，“那样就得麻烦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有伴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看自己的部下灰头土脸的样子，李小狼不用问也知道他必定在纤云那里碰了钉子。
“将军，属下无能……什么也没办成就回来了……”
“没关系，也不是你的错。”李小狼脸上虽然装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其实心中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反正也只是做做样子，要是真的抓来了反而更让人头痛。
“那现在……该怎么向亲王殿下交代啊……”
“这件事我去说就好，你不必担心，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李小狼挥手要部将退下，自己则向撒加的书房走去。
“你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虽然心中也清楚会是怎样的结果，撒加还是问了一句。
“那两个孩子躲进了纤云公主的住处，负责的将军不敢轻易冒犯，所以没能把他们带回来。”
“嗯……”撒加满意地微笑，“不敢就对了，若是他们敢无礼，我才要砍了他们的脑袋呢。”
“……”李小狼一时语塞。
“对了，卡妙呢？你有没有见到他？”撒加更关心的是这个。
“这……没有……”想了想，李小狼还是说了慌话，“不过他应该已经离开了，我在城里也没有找到他。”
“是吗……”撒加沉吟，“这样也好……”
“殿下，真的不用派人去追他回来吗？”李小狼略有些担心地发问。
“不必了，”撒加摇摇头，“反正这种事迟早要发生的。现在正是战时，我若下令处置他恐怕会令军心浮动，他自己走了反而更好。”
“倒是你先不要管这个闲事了，艾克斯那边也急需援军，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我刚刚想出了主意，不知能不能行得通？”李小狼附到撒加耳边，低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撒加。
撒加听后眼睛一亮，起身到地图前看了一番，微笑起来：“前后夹击吗？果然是好主意。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我们动作可要快些，不能让七之彩先占了便宜。”
“是！”
“你确定这样行得通？”前线阵地上，艾克斯将信将疑地问李小狼。
“一定可以，只要找到可以绕过山谷的路，那么幽灵谷的地势再坏也毫无用处。”李小狼胸有成竹。
“话是没错。我也派人向附近的山民问过，路倒是有一条，可是道路崎岖坎坷，难走得很，而且要绕个很大的弯，大军出动的话恐怕……”
“就是因为难走敌军才不会想到我们会从那条路上进攻，而且也不必用太多军队，只要带一小部分人，足够引起敌军慌乱就行了，到时你从前面同时进攻，一定可以击溃炎夏。”
“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看着浓雾已渐渐散去的山谷，对面炎夏的军营都似乎隐约可见，如果从正面进攻的话艾克斯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取胜。
“你就放心吧。我详细地问过这条路的情况，大概需要十几天才能绕到敌军的背后，这中间你从正面假装进攻拖住炎夏，到时以炮声为号，我们前后夹击。如何？”
“好，你也放心吧，绝对没问题！”战况实在不容再拖延下去，只要看到一线曙光，不管怎样也要试一试。
入夜，艾俄洛斯忧心忡忡地凝视着对面七之彩的军营，他从数天前算起已送了好几封信给七之彩，可是七之彩既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也没有作出什么反对的架势，总之就是什么回应也没有。
“唉……”艾俄洛斯实在搞不懂七之彩是什么想法，如果说坚持己见，对他的提议根本不屑一顾，那么为什么到现在也不进攻，只是在这里僵持；如果是心存疑虑，至少也该回个信给他才是，不至于毫无反应。
想到这里，艾俄洛斯回身问跟在身边的副将：“今天七之彩有没有什么回音？”
“禀将军，没有。”副将老实地回答。
艾俄洛斯摇摇头，看来还是再写一封吧，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就直接派使节去询问。
艾俄洛斯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一个人往自己的大帐走去。
一进入帐篷，艾俄洛斯就嗅到一丝淡淡的甜香味，让他觉得颇为奇怪，自己从来不熏香，这香味是从哪里来的？
艾俄洛斯向四下看看，想要找出香味的来源，当他一转身时，却大吃一惊，因为不知何时帐篷里已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人，现在那个人正一言不发地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他可以确定刚才大帐里还绝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你是什么人？！”艾俄洛斯心中一惊，厉声问道。
那人好象是刚刚意识到艾俄洛斯存在似的抬起头，看到他的脸，艾俄洛斯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人有着一头淡蓝色的微卷长发，白皙细腻的皮肤，精致到几乎完美的五官，左眼角下还有一颗黑色的美人痣，他的举止行为一眼看上去绝对是个标准的男性，但他的容貌之美，即使是倾国倾城的美女在他面前恐怕也要自叹不如。
“你不用问我是什么人，反正你知道了也没有用了。”如果现在站在帐篷里的是米罗或是寒聿的话，就会知道这个神秘男子的名字是阿布罗迪，但是艾俄洛斯当然不可能会知道。
“这话什么意思！”看来来者不善，艾俄洛斯的手不由得慢慢伸向腰间佩着的军刀。
“意思就是说，你就要死了，知不知道也无所谓。”艾俄洛斯的身后又传来一个陌生女子的话音，声音柔美而妩媚，但却同样不带一丝感情。
后面还有人！艾俄洛斯下意识地回头，这次他看到的是一位黑发及地的美艳的青年女子，黑色的衣裙，裙裾上还簪着一朵黑玫瑰。
还未等艾俄洛斯反应出这句话的意思，那女子右手微动，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黑色的细剑。几乎是同时，她的身形也逼近艾俄洛斯，手中的剑直刺向艾俄洛斯的咽喉。
艾俄洛斯下意识地向后一躲，细剑掠过他的脖颈，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他来不及多想，就要拔刀还击，却忽然觉得双腿一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看来已经起作用了。”阿布罗狄微微一笑，但如此美丽的笑容放在这种情形之下却只会令人心生寒意。
“起作用？难道……”想起一进帐篷闻到的甜香味，艾俄洛斯心中一凛，他觉得身体似乎沉了百倍，连开口说话的力气好象都在迅速流失。
“你很聪明呢，”青年女子妩媚地笑起来，但动作却未停止，细剑一闪，又攻向艾俄洛斯的心脏。
艾俄洛斯已经看到了她的攻势，虽然勉力想要躲开，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了，仅仅往边上闪了一步，细剑已直刺进他的前胸。
“唔……”艾俄洛斯后退几步，倚倒在一边的桌案上，他痛苦地抬起头，质问眼前的两人：“我们素不相识……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要……”
“你和我们的确是无怨无仇，”知道青年女子足以对付艾俄洛斯，因此一直袖手旁观的阿布罗狄此时开口，“但是对另一个人来说，你是个最大的妨碍。”
“另一个人到底是……”即使他仍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也没有时间再思考下去了，意识很快模糊的艾俄洛斯在呼吸停止前只来得及吐出最后几个字：“公主殿下……”
“挺可惜的，他倒真是个好人。”确定艾俄洛斯已死去，黑衣女子收起细剑，颇为惋惜地感叹。
“算了，小馨，我们走吧。”阿布罗狄也叹了口气，两人象来时一样，再次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只是一张薄薄的信纸，但木青捏着它的手却在不住地发抖，好象它有千斤重一样。
“这……这不是真的……艾俄洛斯怎么会……怎么会……”即使是迪斯马斯克在场，木青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这……的确是事实。”迪斯马斯克知道这句实在是废话，但还是得说出来。
“他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木青虽然伤心，头脑却没有乱。
“这……”迪斯马斯克无言以对，艾俄洛斯的部下在现场除了发现几片黑玫瑰的花瓣外，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杀死了艾俄洛斯。
“一定要认真调查这件事，我不会放过杀害艾俄洛斯将军的凶手！”木青把手中的信纸用力揉成一个团，好象那就是凶手一样。
“还请公主节哀，现在最重要的是北方的战事，一定要有人接替艾俄洛斯将军的帅位，不能让七之彩有机可乘。”出了这样的事迪斯马斯克也很头疼，北方前线没有主帅，低一级的将军们谁也不服谁，恐怕得他亲自去，而炎夏正在东南同撒加对峙，也需要他的兵力随时支援，两方都很紧张，真是难以取舍。
“也是，”木青轻轻拭去眼中的泪水，“禁军之中没有人能够取代艾俄洛斯将军，恐怕还得您亲自走一趟。”
“是。”迪斯马斯克也觉得先顾着北方比较好，反正炎夏那边有地利之便，撒加也无计可施；倒是七之彩要快些解决才是。
炎夏站在谷口临时建起的城垒后，凝望着雾气渐散的幽灵谷，昨天刚刚打退了艾克斯的进攻，现在谷中到处是丢弃的旗帜和兵器，不过今天天气阴沉，看来随时又要起雾的样子，看来不会再来进攻了。
敌方的军队这几天频繁地进攻，但是每次都被轻易地打了回去，最近几天好象已是斗志全失，一阵弓箭就丢盔弃甲地往回撤，要不是炎夏因为部队不擅狭谷作战，不敢轻易追击，恐怕敌军早已全军覆没了。
“真是些学不聪明的家伙，”炎夏摇头叹息，“明知道这样没用还是一次次地往上硬冲，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赢米罗的。”
其实她并不喜欢这种缩在工事后面仗着地利只守不攻的战争，而且南方的重骑兵所擅的也是平原作战，但是要真那样打起来，她没把握能击溃艾克斯，所以也只有这样最好。
“不过这样老是拖着总让人不放心……”炎夏喃喃地自言自语，这种不合她风格的作战方式让她无法安心：敌军一天不撤，她这边也就得十二万分地小心一天，真是很累人。
“炎夏将军，首都的加急公文。”心腹的将官小步跑来，将一封信递给炎夏。
“哦？”炎夏接过信拆开，大略一看，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是迪斯写来的信，艾俄洛斯已死，迪斯受命赶往北方，无法分出兵力来支援她，信中要她尽力阻挡撒加西进。
“麻烦……”炎夏心中嘀咕，她原本指望迪斯的大军能尽快赶来，也好同撒加决战，但是现在看来是别想了；而且北方的事若能顺利解决还好，真的要打起来的话，原来属于艾俄洛斯的军队未必肯听迪斯的指挥，除非七之彩出了什么意外，否则肯定没有短时间结束战争的可能，那么说来她这边还不知道要守多久。
一边思量，炎夏一边走到营地上燃着的火堆前，把那封信扔了进去，这事她一个人清楚就可以了，太多人知道反而会坏事，不过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了多久，过不了几天撒加那边就会得到迪斯大军北上的消息，到时必定会趁迪斯分身无术的机会全力夺取这里，她所面临的境况可说相当严峻。
“就算我拼上性命，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啊……”炎夏看着火中已被烧成纸灰的信，自言自语。
正在心绪烦乱的时候，炎夏却突然听到军营后方传来一声炮响，随即听到了喊杀声。
“出了什么事？！”难道有敌军进攻？她的脑中首先冒出了这个想法，但是是从自己的后方……这怎么可能？！
但随即一名下级军官飞快赶来报的讯息证实了她刚才所想的的确是事实：“将军！撒加……撒加的军队从后方攻过来了！”
“撒加的军队！？”炎夏大吃一惊，“你确定是撒加的军队？”
“末将不会看错的，敌军所打的确实是撒加的军旗！”
“可恶……”虽然还是想不出撒加的军队是怎么到了她的后方，但是现在不是可以托着腮帮子慢慢思量的时候，想到这里炎夏一甩披风，厉声下令：“好，整队迎战！！”
炎夏的军队不愧是迪斯马斯克手下最精锐的骑兵，短暂的慌乱后很快就恢复了阵形。整军回转，与李小狼突袭的军队拼杀在一起，但是因为此前失去先机，使得炎夏的军队被李小狼逼退了一段距离，这样一来，厮杀的两方就慢慢进入了幽灵谷中。
觉察到这一情形的炎夏心中大叫不妙，在这个狭长的地段，骑兵阵形难以展开，她已感觉到作战有些吃力，再这样下去，即使取胜己方也必定伤亡惨重。
祸不单行，听到李小狼的信号的艾克斯的军队也在这时加入了战场，腹背受敌，炎夏看来就算有天神相助也无计可施。
眼看撒加军的胜果已近在眼前，忽然一阵大雾袭来，将在谷中激战的士兵笼置在雾中，敌方的踪迹顿时在双方的眼前被浓雾遮挡得无影无踪。
已不知过了多久……
天哪，真是什么都乱套了……炎夏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打过这么糟糕的仗，无论是己方或敌方都被幽灵谷中的浓雾所吞没而失去了踪影，她不知从多长时间之前就没再遇上过一个人，如果不是偶尔发现几具士兵的尸体，她真的会以为自己已经跑到战场之外去。
部下早就在雾中与她失散，炎夏孤身一人朝着茫茫的浓雾叹气，她的军队原本被李小狼的突袭乱了阵脚，人数和地形又处劣势，本以为自己这次一定要完蛋，可是现在这个情势却使得双方都方寸大乱，这虽然使李小狼的军队所占的优势完全失去，可同时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部下，对她来讲这样的事真不知是吉是凶。
李小狼现在的情势也不比炎夏好多少，浓雾起后不久他的军队也就迷失了方向，现在同样是孤身一人，最后他干脆放弃了战马，因为在这样的大雾中，低下头连自己的脚都看不到，还骑在战马上根本没有意义。他一边在山谷中步行一边警觉的注视周围，防备着突然出现的敌人。
走了几步，眼前隐约现出一具躲在地上的士兵尸体，李小狼蹲下身看了一下，尸体已经冰冷，看来并不是刚刚战死的，说明刚才附近应该没有出现过什么人，不管是敌是友。
还是一个人也见不到啊……李小狼无奈地耸肩，说实话他现在都想遇上一个人，就算是敌人也好，否则真会有将要一直困死在这里的感觉。
正在李小狼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的乱转悠时，一阵狂风袭来，原本令人窒息的浓雾登时被吹得一丝也无，忽然感觉到前面有人的李小狼吃惊地看向前方，和他同样大吃一惊的炎夏就站在距他不到十步的地方！！
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两人手中的军刀几乎同时挥出，两刀相碰，发出巨大的声响。
和数月前在首都时的切磋性的比武不同，这一次是生死相搏，两人的眼中除了对方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一切的目的只为取敌手的性命，因此两人的一招一式都凛冽狠毒，下手毫不留情。
打着打着，风渐渐停了，雾气又慢慢涌了上来，两人的身影也模糊起来，炎夏的注意力都放在李小狼身上，脚下却一不留神踩中一块石头，身子摇晃了一下，就在同时，李小狼的刀已经逼了上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炎夏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觉得右肋下一凉，锐利的铁器已经没入她的身体，她的身形一晃，跌倒在地，从左后的斜坡上滚了下去。
李小狼几步赶上，要跟下去取炎夏的性命，但又是一阵浓雾袭来，令他再次失去了敌人的踪迹。
跌下山坡的炎夏费劲地从地上坐起来，坡度很缓，她并没有跌伤，只是身上沾了些泥土，再加上从坡上滚下来，发绳散开了，几绺黑发被水粘在她的脸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雾水，不过现在在乎仪表也没什么意义了，炎夏苦笑着看看自己右肋下的伤口，按住伤口的左手已被鲜血染红，如果不是她的铠甲是黑色的，现在恐怕整个右半身都要被染红了，这是致命的伤口。
炎夏一手按住伤口，一手扶着岩壁站起来挣扎着地往前走，但是仅仅走了几步就再也走不动了，只能站着喘气。
慢慢地，她觉得身上的铠甲越来越沉重，压得自己连站也站不住了，原本还勉强倚着岩壁的身体一点点地向地面滑落
“迪斯，真是对不起……”炎夏无力地跌坐在地面上喃喃自语，天天穿着的铠甲竟然会觉得重，看来这次她是真的要死了。她本想能多撑个几天，为迪斯争取一点时间，可是还不到一天，就什么也没做成的死在这种地方。
迪斯知道她的死讯会说些什么呢，是伤心，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反应？她知道迪斯喜欢她，可是她只想把迪斯当好朋友，以前她一直在逃避迪斯对自己的感情，现在，却连说明的机会也没有了。
炎夏习惯地看向腰间，那柄镶着墨绿色宝石的短刀却已不在身边，墨绿色，是那个人头发的颜色呢……她把那柄刀留给了没有武器的卡妙，不知他是留着，还是扔掉了？现在也再没有机会向他问个清楚了……
时间慢慢地过去，炎夏还保持着原本的坐姿，但头却渐渐垂了下来，散落的黑发遮住了她的面容，仅能看到已失去血色的苍白嘴唇最后动了几下，吐出两个字，但是已经没有人能听到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了。
浓雾弥漫而起，将所有的景象掩盖在一片茫茫白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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